《枪炮、病菌与钢铁》：人类社会的命运

书籍背景

  • 书名: 《枪炮、病菌与钢铁》(Guns, Germs, and Steel)
  • 副标题:
    • 美国版: 人类社会的命运 (The Fates of Human Societies)
    • 英国版: 过去1万3000年的人类简史 (A Short History of Everybody for the Last 13,000 Years)
  • 核心概念 (书名解释):
    • 枪炮: 指欧亚大陆在军事武器上的优势。
    • 病菌: 指欧亚大陆人群携带更多病菌，对新大陆人口构成生物武器般的优势。
    • 钢铁: 指欧亚大陆在工业技术上的优势。
  • 核心问题: 为什么不同大陆的人类社会发展路径迥异？ 尤其是欧亚大陆相对于新大陆（美洲、撒哈拉以南非洲、澳洲、南太平洋岛屿）文明发展更早、水平更高？ 造成这种差异的原因是什么？

作者及背景

  • 作者: 贾雷德·戴蒙德 (Jared Diamond)，1937年出生于波士顿的移民家庭。
  • 学术背景: 生物学、生理学、医学博士。早期研究鸟类学，后转型研究人类社会发展及命运的宏大问题。
  • 学术转向: 中年时期 (1987年左右) 从具体学科研究转向关注宏大的人类问题，类似于保罗·肯尼迪和亨廷顿等学者的学术路径转变。

戴蒙德的核心观点

  • 地理环境决定论: 各族群历史轨迹的差异，根本上是由环境而非生物差异造成的。
  • 驳斥人种论: 通过在巴布亚新几内亚的生活经历，认为当地土著人智力并不逊于欧美人，否定人种智力差异导致发展差异的观点。
  • 驳斥低温优势论: 否定寒带/温带气候优于热带气候的观点，指出北欧并非一直领先。
  • 驳斥治水兴国论: 否定早期国家兴起完全由治水需求推动的理论，认为许多文明在治水工程前已然发达。
  • 驳斥武力/技术优势为原因论: 认为枪炮、病菌、钢铁等优势是欧洲领先的结果和表现，而非根本原因。 真正需要解释的是为什么欧亚大陆在这些方面拥有优势。

戴蒙德理论的两个层面

  1. 直接原因 (近因):

    • 可驯化动植物物种的偶然性分布: 欧亚大陆拥有更多可驯化的动植物（例如：马 vs 美洲狮；水稻/小米等）。
    • 大陆走向: 欧亚大陆东西走向更有利于动植物和技术在同一纬度传播，而美洲大陆南北走向则不利于传播。

  2. 根本原因 (远因):

    • 地理环境的特质和差异 通过一系列机制最终导致欧亚大陆的领先。
    • 四大机制:
      1. 地理环境对动植物资源的影响: 决定了可耕作植物和可驯化动物的种类和数量。
      2. 大陆内部传播效率: 东西走向的大陆更易于动植物资源和技术的扩散。
      3. 大陆间传播效率: 美洲大陆由于与主要大陆距离遥远，传播效率极低，导致发展滞后。
      4. 大陆规模: 欧亚大陆规模庞大，人口众多，竞争加剧，推动技术和组织创新。

戴蒙德理论的精彩论述

  1. 动植物资源的差异:

    • 牲畜的重要性: 为人类提供蛋白质、农业用途（耕地、肥料）、军事用途（马）、运输用途，是工业化前社会发展的关键。
    • “牲畜的致命礼物” - 病菌: 牲畜带来大量传染病（天花、麻疹等），欧亚大陆人群因长期接触牲畜而产生抵抗力，新大陆人群则缺乏抵抗力。
    • 病菌的毁灭性影响: 欧洲人到达美洲时，病菌成为强大的征服武器。例：天花在墨西哥造成阿兹特克帝国人口锐减，西班牙人得以轻易征服。

  2. 农业生产的重要性:

    • 定居农业的先决条件: 必须拥有可驯化的动植物资源。
    • 农业与复杂社会: 定居农业的出现是发展复杂社会的基础，欧亚大陆率先发展出农业文明，从而步步领先。

  3. 经济发展与制度:

    • 制度主义解释 (传统经济学): 制度鼓励生产性活动和创新是国家富裕的关键。
    • 戴蒙德的补充: 制度的形成需要长期历史演化，而地理环境因素深刻影响制度的演化。 例：英国的制度演化与英国早期发展为农耕文明有关。

对戴蒙德理论的评价

  • 缺憾一：环境绝对论/地理决定论的局限性:

    • 可能过度强调地理环境因素，忽略人类出现后的其他重要因素，如国家、政治制度、宗教、人的观念等的作用。
    • 将后续因素都简化为地理环境差异的衍生结果，可能过于简化复杂的人类历史进程。

  • 缺憾二：欧亚大陆内部差异的被忽视:

    • 戴蒙德将欧亚大陆作为一个整体讨论，但欧亚大陆内部差异巨大，尤其是近代西欧的崛起。
    • 戴蒙德的框架难以解释为什么是西欧而非整个欧亚大陆率先崛起，以及工业革命和现代世界为何在西欧诞生。

  • 更重要的问题： 欧亚大陆内部的差异和西欧的崛起: 理解欧亚大陆内部差异，尤其是西欧的崛起，对于理解现代世界、中国的发展环境以及发展中国家的未来发展路径至关重要，是更值得深入研究的问题。

总结:

《枪炮、病菌与钢铁》提出了一个宏大而深刻的地理环境决定论，解释了大陆间文明发展的差异。 尽管该理论存在环境决定论的局限性，并可能忽视了欧亚大陆内部差异的关键性，但它依然是一部极具价值的著作，引发人们对人类历史和文明发展根源的深刻思考。 更深入地理解欧亚大陆内部的差异和西欧崛起的原因，对于理解当今世界和未来的发展至关重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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